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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現在追去,或許一切還來得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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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現在追去,或許一切還來得及

於是,夏曲又返回到1616房門口,一邊蹲在墻邊等吳桐川,一邊心緒難平地開始構思等會兒要如何解釋……

在苦苦熬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20分鐘後,夏曲終於等來了房門重新開啟的時刻。門開了,西服革履的吳桐川剛一露面,夏曲便蹭地從地上站了起來,“入江!吳大夫!對不起!這一切都是誤會!請您給我兩分鐘時間解釋一下!”

被像蘑菇一樣突然冒出來的夏曲嚇了一跳,吳桐川定定神,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來,“不用在意,我猜又是曹曹那孩子搞的鬼。”

“啊?師姐?”夏曲辛苦整理好的解釋思路頓時被打亂了,“師姐她怎麽了?”

吳桐川苦笑一下,簡要地向夏曲做了說明。

原來這還真是曹曹一手安排的詭計。就在昨天,曹曹突然到吳桐川家裏做客,等到她離開後,收拾行李的吳桐川居然找不到自己的護照了。不過隨即他便接到了曹曹打來的電話,聲稱護照在她手裏,如果身為表哥的吳桐川能夠幫她一個小忙,她明天一定會將護照完璧歸趙。而曹曹的所謂“小忙”是——請吳桐川第二天在某個度假酒店裏扮演一下y!

一開始,吳桐川自然是嚴詞拒絕的,但任性的表妹曹曹卻絲毫沒有讓步的跡象,還開導表哥說,那個度假酒店距離機場不遠,反正他是晚上的飛機,中午友情出演一下絕對來得及。另外,她說她已經在那個酒店預定了最棒的覆式套間,樓上有半露天式入戶溫泉池,讓吳桐川可以在上飛機前好好放松修整一下……當然啦,他也可以選擇拒絕。那樣的結果是,他絕對別想再見到自己的護照……

迫於曹曹的威逼利誘,吳桐川只得無奈同意了這次“演出”。

演出過程就略過不表了,反正吳桐川的真實面目掩藏在y頭盔下,他的害臊也只有他一個人知曉。表演結束後,滿身大汗的他到房間二層泡溫泉,後來他聽到樓下有奇怪動靜,便走下來查看,結果看到一個戴著y頭盔的人正在他床上發狂……

聽了吳桐川的話,夏曲一面無地自容。一面咬牙切齒真想直接把曹曹那個變態師姐給掐死!

……師姐!!你真是要害死我啦!!我最最白癡腦殘的形象被入江醫生給看到了!!!雖然我已經不對人家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,但也不能這樣自毀形象啊!!!我也是個臉皮薄的女生啊!!!嗚嗚嗚……師姐你太壞了……嗚嗚嗚……

……等等!這麽說來!剛才宴會上那個y就是入江醫生本人!!!那麽剛才我擁抱的!我親吻的!也就是入江醫生嘍!!!天哪!!!怎麽會這樣!!!這是老天爺故意給我的考驗嗎!!!我剛下定決心要忘掉這個男人!!!你就安排我對他做出那種色情的事情來!!!一川啊!!我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呀!!!嗚嗚嗚……

見夏曲垂頭喪氣,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。吳桐川好心安慰道,“別太在意,都是曹曹那孩子太頑皮了,以後我會讓姨媽多管教她的。”

夏曲臉色悲切地點點頭,“師姐真是太愛玩兒了。每次過生日都整死我了……”

吳桐川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,望著夏曲低垂的臉,“那麽……沒什麽事你就趕緊回去吧,朋友們可能已經在找你了。我也……該走了。”

“您這就要走了?要不下樓跟我們一起吃飯吧?”這時,夏曲突然看到吳桐川身後還有個行李箱,“您這是……”

吳桐川淺笑一下。心想……看來齊寂並沒有把我出國的事告訴她啊……

“我馬上要去美國了,今天傍晚的飛機。反正曹曹的忙已經幫完了,護照也已經拿到了。我想我還是早點去機場吧,免得她又想出什麽匪夷所思的計劃來。”

聽說吳桐川要去美國,夏曲心裏一驚,顧不上掩飾臉上的訝異不舍表情,“您要去美國了?還回來嗎?”

“當然回來。”吳桐川似乎覺得夏曲的反應有點可笑。“是醫院安排的進修,大概會在那邊待一年多吧。”

“那麽久啊……”夏曲話一出口就後悔了。

……白癡!這麽說是什麽意思!讓人家入江醫生看出來你不舍得嗎!!人家出國多久關你什麽事啊!!!就是移民不會來了也跟你沒關系……不過……入江醫生會不會真的留在美國了呢?他這樣的人才美國應該很歡迎吧……到時候再認識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國女醫生、女護士什麽的……生個漂亮的混血兒……哎!我在胡思亂想什麽呢……

“那麽。我就告辭了。對了,房卡就麻煩你幫我還給曹曹吧。”吳桐川將房卡遞給夏曲,“走吧,我們一起乘電梯下去。”

夏曲紅著臉跟著吳桐川一起走進了電梯,看他幫自己按下了2層的按鍵。

……笨蛋啊!趕緊說些什麽吧!入江醫生馬上就要離開了!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!或許永遠不會來!或許永遠見不到他了呢!!!

然而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在變化,夏曲越是著急卻越是思維短路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就在她心裏急得抓耳撓腮的時候,站在她身旁的吳桐川倒是開口了。他並沒有直接扭過頭去看她,而是通過光潔如鏡面般的電梯門望著夏曲的低垂的臉。

“生日快樂。”

突然聽到這句生日祝福,夏曲一時沒緩過神來,只聽吳桐川繼續感慨道,“25歲了,大姑娘了……我都30歲了,有時候還真懷念年輕的時候啊……哦,不好意思,似乎不應該說出女生的年齡。抱歉。”

“不、不要緊……”夏曲嘴上隨便敷衍著,心裏卻彌漫起一陣感動……入江醫生居然記得我的年齡啊……我這樣一個小醜角,在他那裝滿了醫學知識的理性大腦裏,也能占據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角落嗎……

“叮咚——”

樓層提示音響起,二層到了。

“那、那我就先下了……”夏曲諾諾地說著,萬般不舍地走出了電梯,轉過身沖吳桐川揮了揮手,“吳大夫,祝您一路順風……”突然間,她想起似乎對即將乘飛機的人不能說“一路順風”。好像順風時飛機容易不安全還是怎樣,於是她尷尬地慌忙改口,“一路逆風……”

……呃……這樣似乎更不妥……

從吳桐川無奈的笑容上。夏曲大概可以想象到自己補上的這句話有多麽不妥。

“謝謝,再見。”電梯門緩緩閉合,吳桐川的面容和聲音即將消失在夏曲面前。

……對了!還有件事!!!

“入江醫生!!等等!!!”夏曲大叫著趕緊撲過去想要阻止電梯門的閉合,好在吳桐川聽見夏曲的叫聲,已經按住了開門鍵。

“怎麽了?”吳桐川見夏曲一臉急切。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。

“入、吳大夫……”夏曲望著吳桐川深邃的瞳孔,不由自主地臉紅了,她趕緊移開視線,羞赧地說,“那個……謝謝您裝扮成y給我過生日,我非常非常開心……這份生日禮物我永遠不會忘記的……”

吳桐川輕輕呼了口氣。笑容淡然,“那都是曹曹的主意,去謝她好了。”

“嗯。總之,謝謝你們……”

夏曲說完這句話,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,電梯門依舊在開啟狀態,兩人之間的空氣寂靜著。等待著。

夏曲在吳桐川的註視下緊張得全身直冒汗,這時旁邊電梯門開了。幾位客人走出電梯,他們的談笑聲打破了她與吳桐川之間的沈默。

“那麽,我可以走了嗎?”吳桐川溫和地問道。

“可以了可以了!不好意思!您趕緊去機場吧!”夏曲一邊沖吳桐川揮手作別,一邊胡亂從亂糟糟的腦海中揪出這麽句告別的話來,“您要多保重啊,美國那邊總有槍擊案什麽的……”

……白癡啊!!!沒有比你更白癡的白癡了!!!!哪有臨別的時候說這種不吉利的話!!!來點溫馨的、感人的不好嗎!!!留下點美好的最後印象不好嗎!!!

夏曲後悔得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!

吳桐川對夏曲不吉利的叮囑倒是沒有介意,他臉上露出極淡的笑容,“謝謝,我會的。你也是。有什麽事多找他商量,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。再見。”

……嗯?找他商量?誰?

夏曲忍不住擡起頭望向吳桐川,但他已經松開了電梯開門鍵。門緩緩關上了,兩個人在最後一刻終於交織在一起的視線,被電梯門悄然阻隔。此刻,透過光潔如鏡的電梯門,他們眼中看到的,都只有鏡中自己的寂寞眼神……

望著映照在電梯門上的自己,夏曲這才發現自己臉上的不舍與糾結居然那麽明顯。

……入江醫生一定也看出來了吧?他肯定在心裏嘲笑我幼稚……

……剛才入江醫生所說的“他”,是指木耳吧……他還對我和木耳的關系存在誤解呢,唉……

……算了算了,想那麽多又能怎樣?人家馬上去美國了,將來肯定前途無量,而我這種在劇院整天受人排擠的小演員……還是不要做夢了……

夏曲緩緩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——從這裏正好可以看到酒店大堂外,一輛出租車已經等在門口了。

不一會兒,她便看到吳桐川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酒店。放好行李,坐上車,吳桐川就這樣和出租車一起,在夏曲視線裏越來越小,終於被遠方路邊的樹叢掩映,再也看不見。

……再見,入江醫生……祝你一切都好……當然,我也會很好……

……一川,入江醫生走了,看來上天已經在考慮我的願望了——我剛許下心願,希望忘了入江醫生,老天就安排他去了地球另一邊……

……真好,其實這樣真的挺好……俗話說,眼不見,心不亂,這樣,我應該可以更快更有徹底的把那個男人遺忘掉吧……

……

就在夏曲滿心感傷地望著遠方路口出神的時候,齊寂的聲音突然響起在她身後,“馬上打車追到機場,或許還來得及。”

“木耳?”夏曲嚇了一跳,驚訝的轉過身仰起小臉望著齊寂。

齊寂不動聲色地看了夏曲一眼,隨即將目光投向窗外的遠方風景,“剛才你那位曹曹師姐喝多了,一激動就把她那些陰謀詭計全都告訴我了,原來那個白臉死貓的人偶是她讓吳大夫扮演的,她很得意把你騙到她表哥房間呢……怎麽,剛才你們在房間獨處時,沒有把事情談妥嗎?”

“什、什麽談妥不談妥的……木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……”夏曲明知故問。

“自然是你跟吳大夫之間的事。”齊寂胸口隱秘地起伏了一下,“剛才沒有趁機向他表白?”

夏曲頓時臉紅了,“木耳你不要瞎說!我怎麽能做那種……”

然而齊寂打斷了她,“出國一年多,可能會遇到各種人,各種事,你不怕你的入江醫生戴著結婚戒指回來?”說著,他扭頭望向夏曲,一副認真表情,“說真的,現在馬上追到機場或許來得及。告訴他你對我只是親情,告訴他你一直喜歡他,告訴他——如果他願意接受你,你會一心一意等他回來。”

夏曲緩緩擡起頭,她那望著齊寂的目光潮濕起來,“木耳……”

“別那麽輕易放棄,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……如果你膽小,我陪你一起去。”齊寂目光堅定而溫熱,似乎要用他的熱量驅散夏曲眼中的潮濕水霧。

“木耳……”夏曲緩緩擡起手,從衣領裏輕輕拽出那枚被她當做項鏈戴在胸口的翡翠金戒指,“就在你剛才送我這枚戒指的時候,我又一次加深了自己許下的生日願望。木耳,我的願望就是——忘掉入江醫生……愛情實在是件麻煩事,我現在不想浪費時間,只想好好照顧你,好好賺錢,讓我們過上更好的生活,讓我的木耳更幸福……所以呢,入江醫生的事,就到此為止吧,這也是天意……”

望著夏曲亮晶晶的眼睛,齊寂只覺得胸口郁積了一團感情,難以舒暢開來。他伸出手,輕輕摩挲著那枚翡翠金戒指。

……爸,你家老婆還真是頑固得要命……

……爸,我可以從簡帛寒手裏把你老婆心愛的戒指買回來給她,可是,她心愛的男人離開了,我卻無能為力……爸,無論我努力掙到多少錢,取得多大的成功,依然無法帶給她真正的幸福感……那種幸福感,只有和她深愛的男人在一起,她才能體會到……

……爸,你離開了,吳大夫也離開了,陪她走完今生的那個男人,他究竟在哪裏呢……

……

就在夏曲和齊寂並肩站在窗口,無言望著窗外景致想著各自心事的時候,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,一個人躲在一盆茂密綠植後,默默凝望著夏曲的寂寞背影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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